新闻动态
“要我说,宁侯才是人生赢家,两个女儿都入了摄政王的眼。”
发布日期:2025-07-06 05:59    点击次数:52

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。

(本篇文章已完结,请用户放心阅读)

在封建礼教森严的旧时光里,女子无子仿若罪大恶极。婆母便以我不孕为由,蛮横逼我和离,那冷漠嘴脸至今难忘。曾经,我满心委屈,却未哭闹纠缠,毅然转身。本以为余生将在黯淡中度过,却不想命运峰回路转,我改嫁给了英勇将军。婚后,我诞下龙凤胎,家庭美满,荣耀加身。而曾经将我弃如敝履的婆母,听闻此事后,竟红了眼。这背后,是命运的捉弄,还是因果的轮回?一段从弃妇到贵妇的传奇,就此拉开帷幕。

夜色微凉,眼下已是入秋。

宋瑛坐在窗边望天已经半个时辰了。

她身边的丫鬟发儿同样盯了自家王妃半个 时辰。

“唉……”宋瑛轻叹,发儿也跟着叹气。

听到脚步声,转头望去,重拾笑容,起身迎向越少知,福了福身,“王爷您回来了。”

越少知淡淡应了声,习惯性地张开双臂。

宋瑛站在他面前熟练地为其褪去宽袖褙子,接着将腰间的饰物交由发儿放好,然后是长衫、里衣……

恩?

注意到越少知锁骨上的齿痕,宋瑛顿了顿。

“怎么了?”

越少知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宋瑛抬头望着他,微笑道,“今日又是哪位大人宴请王爷?您这身上的酒香都要让妾醉了。”

越少知轻吐两个字:“温峻。”

宋瑛又是一笑,“原来是小侯爷家的酒啊,怪不得如此。”

发儿在旁道,“王爷、王妃,热水已备好了。”

越少知淡淡瞥了眼宋瑛,转身去了浴室。

听到越少知入水的声音,宋瑛收回笑容,坐回椅子上继续望天。

他在说谎,温小侯爷今日同人去郊游了,哪有时间与他饮酒,而且同越少知喝酒又怎会带着脂粉味。

那过分熟悉的香气,宋瑛绝不会认错,不过是再次验证了那晚的事——她极力想当做是幻觉的事。

那晚夜色也如今晚这般,无月、微风。

黑得不见五指的墙角下,那细碎的低涰,砸得宋瑛头重脚轻,差点儿滑倒在地。

她听到了女子的声音:“姐夫我们不可再如此……”

也听到了越少知的轻哄:“婼儿乖……”

宋瑛愣在原地,仿佛开了天眼,盯着那幽暗的一角,看到了女子白皙的双腿紧紧盘着越少知的腰身……

发儿在旁歪头,见宋瑛低头掰起手指头数数,不禁好奇,“王妃你在数什么呀?”

宋瑛笑中溢着几分苦楚回她,“数日子呀。”

她十六岁就嫁给了越少知,成亲两年,外头人人艳羡她嫁了摄政王,可他们同房的次数却少得可怜,若不是因着他夜里生猛,宋瑛都要怀疑他是隐疾难医。

眼前又出现墙角的一幕,宋瑛恍惚,原来他的体力是留着给她的啊。

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

半年前,妹妹宋婼儿从老家回来,宋瑛虽与她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,但作为长姐一直将她视作嫡亲妹妹相待。想着许久未见,宋瑛邀她来府中小聚。彼时越少知外出多日未归,宋瑛身边无人可诉,便留了宋婼儿在府中小住。

收到贵戚夫人的请帖,宋瑛想着带妹妹同去,当晚踩着夜色下的月光,她踏入客院却不见妹妹身影。

宋瑛以为她是去闲逛了,便在院中等她。

天上的月只露了一小半,宋瑛本不是个耐心的人,但偏偏那会儿她就静下心来。

从半月等到圆月,宋婼儿才姗姗回来。

她是一个人,身边的丫鬟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
宋瑛想要罚那丫鬟被宋婼儿阻止,拉扯间看到她泛着红却失了耳坠的左耳。

“想来是走得急,所以掉在了某个地方了。”宋婼儿这般说道。

宋瑛也未多想,便让发儿带着下人去寻,最后东西是找到了,发儿悄悄告诉宋瑛,那耳坠当时就在越少知脚边。

“那女子是你妹妹?”

那晚越少知突然回来,问了宋瑛许多话,难得的,这越少知肯这般主动询问,且面色比往日柔和不少。宋瑛看得着迷,便答了。

“我在府中时间不多,可叫她多来陪陪你。”

宋瑛当时欣喜,以为夫君是念着她孤独才如此大方,之后宋瑛邀宋婼儿来府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……

隔壁水声骤响,拉回宋瑛的思绪。

宋瑛接过发儿递来的白色寝衫走了进去,将它披在越少知身上。

酒味与脂肪粉都洗净了。

越少知坐于铜镜前,宋瑛拿起木梳为他梳理乌青长发。

看着镜中俊美不凡的越少知,宋瑛痴迷了一小会儿,眸色又暗下。

服侍越少知上了床,宋瑛躺在身边,嗅着他身上的清香味,又贴了贴,如猫儿般囫囵了几声。

“王爷,我们要个孩子吧?”

越少知连眼皮都不动一下,翻过身背对着宋瑛,“夜深了,睡吧。”

宋瑛连叹气都懒得叹了,她悄悄挪开,与他拉开些距离,闭上眼时一滴清泪隐于暗处不见踪影。

次日一早,宋瑛还是像往常一样伺候越少知洗漱。

用完早餐,她将玉碗轻轻一放,声音清脆,“王爷。”

“恩?”越少知视线盯着某处,心不在焉地应了声。

“我们和离吧。”

越少知终于舍得正眼瞧她,一旁候着的侍卫于梁识趣地将屋中伺候的下人统统叫走,只留主子二人。

越少知食指轻扣桌面,微偏着头,看不出喜怒,“为何?”

宋瑛脸上依旧挂着端庄的笑容,“不为何。”

难不成真要她点出来吗?聪明如他,怎会不知,没必要了。

越少知盯着她良久,久到像时间停止,他起身双手背向身后,薄唇轻启,“那便如你所愿。”

宋瑛起身朝他弯腰行礼,“妾,谢摄政王。”

果然,期望他能说一句挽留的话,还真是自己在犯贱。

心口痛,但还能承受。

可能是出于愧疚,回娘家这天,越少知还额外送了她两箱子礼,宋瑛道了谢,收下了。

宋瑛拿着和离书,领着自家的仆人从正门跨出,坐上马车前往侯府。

他们和离的事,秘而不宣,所以当她从王府出来,别人只会以为她是得了越少知的允,回家看望父亲。

发儿担心道:“王、小姐,侯爷会不会生气呀?”

以她常年听八卦的经验,与摄政王和离这么大的事,午饭前就会传至京中各个贵戚耳中。

宋瑛轻轻按了按胸口,越少知是真的不喜她,她起床后就没见到这男人,连和离书都是让于梁转交的。

“不论父亲生气与否,这婚都已经离了,他也不可能舔着脸再把我送回去……吧?”

发儿低着头,绑着两个包包的流苏轻轻晃了晃,“王爷那么好,您干嘛要和离呢?”

宋瑛捏着小丫鬟的肉脸蛋,“因为他心里有人了。”

小丫鬟睁大了眼,“谁呀?”

宋瑛未答,她看向车外,此时路上的行人还不多,回去后还能赶上午饭。

“大小姐您回来了。”老管家胡伯弯着腰,恭敬道:“侯爷在书房等您。”

不再称呼自己王妃,宋瑛心知,越少知一定暗中通知父亲了。

发儿担忧地拉了拉宋瑛的袖子,宋瑛让她先与众人将东西搬回去,自己则跟着管家去见父亲。

第2章

一路上,下人们见着宋瑛对她依旧是恭敬的,只是看她的眼神多了些许惆怅与惋惜。

宋瑛倒是挺能理解他们,嫁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,这是多么的荣耀,亦是京中多少贵女们所向往的事,可偏偏她不知好歹,竟闹了和离。

宋瑛觉着发儿担心是有些道理的,父亲一定气急了。

“侯爷,小姐来了。”

在一声‘进来’之后,宋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她迈着即将赴死的步子踏入书房。

“女儿给父亲请安。”

宋晋卓正立于泰乐康居的匾额下,双手背后,目光灼灼,盯得宋瑛是不敢抬头。

要训责她吗?

宋瑛拢在袖子里的手悄然捏紧,她盯着地面,大气都不敢出。

她是怕父亲的,在她记忆中,父亲就是权威的存在,不苟言笑,难得的关心也是在她出嫁那日,叮嘱她好好伺候越少知。

她照做了,伺候夫君,打理王府,不论是府内亦或者府外,无人能挑出她一丝错,可这婚,终究是离了。

宋瑛腿站着有些酸了,她微微抬眸,觑了眼父亲又立刻收回。

宋晋卓终于开口了,“既然回来了,就在家好好待着吧。”

没有想象中的责骂与惩罚,宋瑛受宠若惊般地看向父亲。

这真是她爹吗?

宋晋卓面上看不出喜怒,从刚才进门就一直保持着一个站姿。

宋瑛福身拜谢,“是,女儿告退。”

待离了书房一段路,宋瑛才大大松口气,可没多久她又有些失落,父亲对她这个女儿终究是漠不关心的。

“小姐。”

看到发儿来,宋瑛掩下情绪,笑着上前帮她拿掉头上的树叶,“东西都搬完了吗?”

“恩,搬完了。屋内的摆设,都没动过呢。”

宋瑛点头,提步往自己的院子去,却在走廊尽头撞上了款款走来的宋婼儿。

“姐姐。”宋婼儿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,身段娇俏,举手投足间总是透着柔媚,一袭青白色打底的裙裳更是衬得她如天上的仙子般美好。

宋瑛忽然懂越少知了,别说男人了,就她自己每每见着这位妹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爱护这位妹妹。

“你是要去见父亲吗?”

“是。”宋婼儿始终低垂着眸,柔软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,看得人好想伸手轻戳逗弄。

宋瑛暗自捏了捏蠢蠢欲动的手指头,轻咳了声:“那你快去吧。”

“是,妹妹告退。”

宋瑛看着她盈盈弱弱的身影儿,如此乖顺的佳人,也不怪父亲总是喜欢对她笑,也不怪越少知为了她乱了心。

“小姐,宋婼儿小姐今天好冷淡呀。”行了几步,发儿在宋瑛耳边悄悄说道。

“是吗?”

发儿点头,“以前婼儿小姐见着您,总是笑得甜甜的,可今日她看都不看您一眼,一直盯着地面。奴婢都以为这地上是有什么金子不成?”

宋瑛被小丫鬟后面的话逗笑了,“大概是真的有金子吧。”

单纯的发儿立刻低着头瞎瞅,“真的吗?咱们侯府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?”

“哈哈哈。”宋瑛心情好了不好少,“改日带你去醉香楼吃香酥鸭。”

发儿眼睛亮成了金子:“好呀!”

宋瑛与越少知和离的消息终是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,就连买菜的大婶儿们碰在一起都能说上几嘴。

宋瑛带着发儿来吃香酥鸭,这一路都听到几句关于她的。

发儿把鸭腿啃完了,才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,“小姐,咱们偷偷出府,要是被侯爷知道了,会不会罚我们呀?”

宋瑛轻啜了口酒,“不会的。”

她们穿着男装,只要不引起旁人注意,就算父亲知道也不会说什么。

发儿信自家小姐的话,于是继续安心吃着。

宋瑛没什么胃口,许多菜都是为发儿点的。

“你们知道吗?摄政王之所以和离,是因为看上了前王妃的妹妹。”

发儿动作一顿,嘴也没闲着,边吃边伸长了耳朵开始偷听。

宋瑛好笑地看着她,不过她自己也很好奇,别人是怎么传这段和离原因的。

“摄政王若是喜欢前王妃的妹妹为什么直接不跟前王妃说呢?都说前王妃也是个大度的人,她一定会同意的吧。”

宋瑛点头,越少知要是明着跟她提,她自然会答应。

“你就不懂了吧,所谓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偷不如妓,妓不如偷不着,嘻嘻。”

宋瑛歪头,原来越少知喜欢这样啊。

“要我说,宁侯才是人生赢家,两个女儿都入了摄政王的眼。”

宋瑛蹙眉,若父亲这样想,那他定然会将宋婼儿嫁过去的吧。

“那要是摄政王不娶前王妃的妹妹呢?”

宋瑛也跟着思索起来,越少知不会吗?不,他会。

曾经被宋瑛刻意忽略的细节,在脑中逐一串联起来……越少知当着她的面看宋婼儿时,眼神是那么的专注柔情,好似世间唯此女子。

“咳。”

发儿收回耳朵,小声问:“小、公子你怎么了?”

“有点闷,快吃吧,菜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结了账,宋瑛忽然不想回侯府,哪怕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也行。

发儿轻扯宋瑛衣袖,“公子,是李小姐。”

客栈门口,李星柔正从马车上下来,宋瑛拉着发儿缩在人群后悄悄地往外走。

这女人从小就与她合不来,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,这次和离,她怕是嘴都笑歪了吧。

“啊哈哈哈,我就说宋瑛这王妃做不了多久,你们输了,这饭可要好好请我哦。”

嚣张的声音,气得宋瑛握紧了绣拳,这李星柔竟拿她和别人打赌。

发儿气得鼓起腮帮子,作势要回去,“奴婢去替您教训她。”

宋瑛将她拉住继续往外走,“别了,惹了事,会受罚的,你也不想每天吃咸菜烂叶子是不?”

发儿摸摸自己的肚子,“那以后咱们抓到机会再教训她?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宋瑛身边,为她着想的人,只有发儿。

来到侯府后院的巷子,发儿熟练地先推了推小门,确定里面没人才让宋瑛进去,然后将门重新落了锁。

“小姐,我们这样回来,会不会被发现?”

刚说完,周围忽然亮堂了起来,管家胡伯正领着几个小厮提着灯笼将她们围住。

发儿害怕地躲在宋瑛身后,弱声道:“小姐,奴婢不要吃咸菜烂叶子。”

胡伯命人将发儿拉开,做了个请的手势,“小姐,侯爷要见您。”

宋瑛挺直腰背,递给发儿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便去了。

“父亲,女儿自知扫了您的脸面,是以想搬去山里的宅子住。”一踏进门,不等宋晋卓发话,宋瑛先开了口。

宋晋卓微愣,气息从鼻尖轻哼了出来,“如今你倒是学会先发制人了。”

第3章 本人抵债

宋瑛双手交叠于腹,背部挺直,与白日的恭谦不同,她是打定了主意。

“女儿不敢。”

宋晋卓不怒自威,震得宋瑛手心冒汗。

“你的确丢了侯府的脸。”

一句话打得宋瑛面色全无,心情低至尘埃。

“你既然想去就去吧,好好想想,越少知为什么会不要你。”

宋瑛心道,明明是我不要越少知。

回到闺房,发儿将她抱住,“小姐,刚刚吓死奴婢了,以为他们要把奴婢带去小黑屋呢。”

宋瑛点了点她的额头,“现在不用怕了吧,不过要麻烦你收拾行李,明日我们就走。”

“走?去哪里?”小丫鬟耷拉着肩,“侯爷发怒,把我们赶出府了吗?”

宋瑛起了逗弄她的心思,“是呀,届时我们只能常伴青灯了。”

“啊?”小丫头脸都白了,“青灯?小姐你要出家吗?”

宋瑛点头:“是呀,作为本小姐的丫鬟,你也要一起哦。”

发儿惊恐捧脸,“奴婢还没嫁呢。”

“那就别嫁了。”

看到宋瑛在笑,发儿嘟嘴:“小姐您又逗奴婢。”

“谁让我的发儿可爱呢。”

发儿往宋瑛身边贴了贴,“小姐去哪里,奴婢就跟去哪里。只是咱们不要去庙里行吗?奴婢想吃肉。”

宋瑛答应道:“行,都依你。”

清晨天微亮,侯府大门外,发儿指挥着下人将行李搬上车厢。

宋婼儿提着食盒走了过来,“姐姐,这是我亲自做的,路上若是饿了可以吃点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宋瑛让下人将食盒接过,正要转身,宋婼儿又道:“姐姐。”

宋瑛回头,“恩?”

宋婼儿抿着唇靠近,小声道:“姐姐你怪我吗?”

她和越少知的事终究掩不住,虽然宋瑛从未质问过她,但宋婼儿知道,宋瑛是恨自己的,只是碍于父亲、碍于嫡长女身份,她不敢也不能发作。

从小,她们俩姐妹就时常被别人拿来比较,自己胜过宋瑛太多回,宋瑛虽表面上平平淡淡、无所谓,但宋婼儿知道,她心底是嫉恨的。

她也不想的,她是想和宋瑛好好相处的。

宋瑛从宋婼儿眼睛里读出了心思,觉着妹妹内心戏挺多,但她也懒得解释,因为宋婼儿已认定她是这样的人。

不过有一点宋婼儿想得对,她的确怪她。

既然与越少知有了苟且,为何不讲出来?又或者这妹妹和越少知是同类人,都喜欢偷着来。

“父亲就拜托你照顾了。”

宋婼儿还想说什么,宋瑛头也不回地进了车厢,只听她音色清冷,“走吧。”

车夫长鞭一扬,马蹄哒哒,离开了侯府。

宋婼儿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,幽幽叹了口气,转身进了府。

车内,发儿偷偷收回脑袋,对宋瑛说道:“宋婼儿小姐回去了。”

宋瑛斜躺着,懒散地玩着腰间上的穗子。

发儿看着旁边小几上的食盒,好奇打开,哇了声,“宋婼儿小姐的手艺当真好,这模样也可爱好看。”

宋瑛心不在焉,昏昏欲睡,“你想吃就吃吧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恩,都给你的。”

发儿被宋瑛宠惯了,不客气地拿起一块尝了下,舔了舔唇,“真的好吃,小姐也尝尝?”

宋瑛道:“下了毒的。”

“啊?!”发儿赶紧扔掉手里的糕点,苦恼着吞进肚子里的怎么办?

当她准备用手抠嗓子眼儿时,宋瑛笑出声。

小丫头明白自己又着了小姐的道,“小姐您又逗奴婢。”

宋瑛看着那些精巧美味的糕点,浅尝了一口,味道是很好,只是她素来就不爱吃。

*

山中宅院悠闲枯燥,宋瑛突发奇想,让人寻了空地,开垦了一块小田,在张嬷嬷的指导下种下了小白菜。

“小姐,奴婢回来啦。”

宋瑛拍了拍裙摆站起,抬眼瞧去,眼角微微抽了下,指着发儿身后问道:“这位大哥也是你从山里采回来的?”

男人看上去二十多岁,身形高大,面相粗犷,浓眉大眼,嘴角微扬,看上去十分有礼,又透着几分不羁。

发儿回道:“他迷路了,口渴,想讨碗水喝,奴婢就带他回来了。”

好丫头,总是这么心大。

宋瑛让张嬷嬷将水壶递给男人。

那男人也不多言,接过水壶,咕咚咕咚几口就下了肚,看得宋瑛、发儿和嬷嬷眼睛发直。

“多谢。”男人嗓音粗厚低沉,宋瑛拿回水壶晃了晃,真就一滴不剩,原来他是真渴了。

见男人没有走的意思,宋瑛问他:“还没喝够?”

男人笑了,看她的眼神充满柔情,彬彬有礼,拱手而拜:“在下霍臻,见过宋小姐。”

“你见过我?”宋瑛心中好奇,这男人名字和行为,跟他的长相完全不符。

霍臻点头,一手背于身后,一手微握置于腹前,看上去颇有些傲骨。

“五年前,在隆安居字当铺前,你将一个肉包子送给了一个乞丐,那人是我。”讲起往事,霍臻眼里的柔情更浓了。

宋瑛更是一脸茫然,她这人见不得可怜物,猫啊狗啊鸟啊人啊,都投喂过,事儿一完也就忘了。

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遇到专程上门还礼的。

于是宋瑛上前对他伸出手,“一个包子两文钱,这么多年过去,你还我一两总是有的吧?”

霍臻摇头,“钱没有,用我本人抵债可以吗?”

张嬷嬷惊讶,原来是登徒子呀,她正欲去叫护卫来赶人,发儿激动得眼睛发亮,“小姐,这公子是想以身报恩。”

宋瑛头痛扶额,这丫头说话总是这么及时得让人不忍训她。

“霍公子莫拿我寻开心,我这人经不得玩笑。”

霍臻上前几步,隔着一步远时停住,“我带了嫁妆的。”

张嬷嬷深吸一口,刚张开口要喊人来,发儿又先惊呼出声,“小姐,他是要入赘呢!”

宋瑛转头对张嬷嬷道:“把她给我带走。”

“是!”张嬷嬷抓起发儿的领子就拖走。

发儿心里疑惑,她说错了什么吗?

宋瑛看着眼前的男人,虽然他一副文绉绉的打扮,但面相可一点儿都不斯文,那双如狼般的眼睛,好似在说‘你要是敢拒绝,我就把你吃掉’。

为了自身安全,宋瑛假意说道:“给我两日时间考虑考虑?”

霍臻眼睛骤亮,当真以为她是答应了,逐应了声‘好’。

宋瑛亲自送霍臻出门,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于山路间,她快步返回,对着发儿和张嬷嬷等人道:“快收拾行囊,今日就走。”

发儿不解:“为什么呀?你不要姑爷了吗?”

这丫头……

第4章 翻墙

按照约定的时间,霍臻果然在两日后带着兄弟,提着两箱嫁妆宋瑛家门前。

然而敲了半天门,只有一个眼熟的老嬷嬷来开门。

霍臻依旧克制有礼,“这位嬷嬷,我是来入嫁宋小姐的,还请……”

张嬷嬷咳嗽了声,“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啊,我家小姐出远门了。”

“出远门?”霍臻怔愣了一会儿,“她去哪里了?”

张嬷嬷按照宋瑛交代的话,回道:“我只是一个奴婢,哪里敢询问主子的去处。你若想找她,可往南去。”说完,张嬷嬷就把门给关了,完全不给霍臻询问的机会。

好兄弟杨虎笨拙地挠了挠头,说:“大哥,嫂子好像走了。”

霍臻握紧拳头,不用他多嘴,自己都看出来了。

那女人居然骗他。

难不成自己装得还不够温文尔雅?为了给她好印象,自己可是把胡子都剃了,还特意泡了花瓣澡,就怕她嫌自己一身汗臭味,到底是哪里让她不满意了?

见霍臻不说话,长相白净却总是一脸坏笑的莫齐说道:“要不还是别装了,直接来野的,把人扛回家。”

霍臻转身给了他一个大逼兜,“你想让老子孤寡一生?”

莫齐捂着脸道,“很显然宋小姐对儒雅不感兴趣啊。”

杨虎道:“可越少知就是这样的啊。”

霍臻不屑撇嘴,“他算个球,他们不过是因为利益关系才成亲,根本就没感情。”

莫齐:“所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?追?”

当然要追!

好不容易盼着她和离,霍臻可不要再错过了。

*

宋瑛其实也没走多远,她爹在城郊外置办的房产又不止那一处,于是她搬来了更大一点的山庄。

“小姐,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回府呀?”

发儿将新鲜水果剥了皮儿,将果仁分成两半,一半给宋瑛,一半塞自己嘴里。

“我若是回府,这婚事不成也得成了。”

宋瑛太了解他的父亲了,她虽是下堂妻,但若是有人自愿娶她,且那人有利益可图,她的父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打包送走。

望向树梢上依偎的一对鸟儿,宋瑛发起了呆。

她曾庆幸自己嫁给越少知,一来人长得好,家中又没有公婆伺候,在王府,除了他,便是自己说了算。

宋瑛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家,一个自己能说得上话的家。×ᒑ

她知道越少知不喜欢自己,他们在一起也不过是因着利益,但宋瑛还是想试试,倒也不是说非要让他无可自拔爱上自己,至少他能给予自己一份尊重。

这两年里,宋瑛习惯了越少知的冷淡,也喜欢他不过问自己能做主的事。

也就是如此,让宋瑛产生了错觉,错误的认为这是越少知给予自己的尊重。

她错了。

越少知和宋婼儿暗中苟合,给了宋瑛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宋瑛仿佛看到了他们嘲笑的样子。

——摄政王妃又如何?自以为是的空架子。

——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,哪里需要你来点头同意。

树梢上的鸟儿各自飞。

宋瑛收回思绪,看着还在嗑瓜子的发儿,说道:“去,让后厨中午烤份大的猪蹄子。”

“好勒!”一提吃得,发儿贼积极,一下子就没影儿了。

*

在庄内闲散了五日,宋瑛已经完全忘了霍臻,直到发儿指着墙头惊呼,“有贼!”

宋瑛抬头望去,觉着有点眼熟,逐问,“你哪位?”

霍臻爬墙前就想象过宋瑛再见自己时各种惊讶错愕,却唯独没想到她不记得自己。

不应该啊,这才多久,她就将他忘了个彻底。

霍臻摸着自己今天刚刮的下巴,又检查了下自己的穿着,依旧是儒雅打扮。

难不成她真喜欢野的?

宋瑛见这男人坐在墙头上,一会儿摸自己,一会儿摇头晃脑的,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朝他扔了过去……

咻~~~嗒。

石子偏移,落在了男人脚下。

霍臻笑道:“嘿,没中。”

教养阻止了宋瑛骂人,她冷着脸,准备叫人来。

霍臻立刻从墙头跳了下来,“别喊,是我,霍臻。”

发儿想起来了,“啊,是准姑爷。”

霍臻喜欢这个小丫头,“诶,把‘准’字去掉。”

宋瑛无语望天,“霍公子为何不走正门?”

霍臻:“我若是走正门,你又逃走怎么办?我来,还是那句话,请宋小姐娶我。”

宋瑛往后退了一步,抬手指了个方向,“从这里直走左转,恕不远送。”

霍臻想起兄弟们的叮嘱,宋瑛被越少知伤透了心,自然没那么快接受一段新感情。霍臻若是不想她生气,那就得柔着来,一点点的感化她,直到她沸腾。

宋瑛会不会沸腾,霍臻不知道,但他知道的是,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。

只要他事事顺着她,听话,这女人一定会接纳自己的。

“好,我走了。”

看着霍臻朝着自己所指的方向离去,宋瑛眨眨眼,“这位公子……有点子大病。”

发儿却是不一样的评价:“准姑爷好听话啊。”

宋瑛瞪了她一眼,“不许这么称呼他!”

发儿知道小姐生气,赶紧低着头,“奴婢知道了。”

夜里,宋瑛都准备睡了。

霍臻又翻墙进来了,手里拿着新摘的花。

“送你的。”

宋瑛看着五颜六色的花朵,深吸了口气,“你为什么摘我的花?”

霍臻愣住了,“这是你种的?”

这花是兄弟们给他摘的,说月下送花有情调,指不定宋瑛一时迷了眼就答应了呢。

妈的,一群蠢蛋,他就说这么好看的花,不像是路边长的。

见宋瑛一脸愠怒,霍臻说了声‘抱歉’转身就出去了。

他没有离开,而是在院子里不知道倒腾什么。

发儿听见动静出来,对宋瑛道:“小姐,公子正在挖坑呢。”

宋瑛忙走了出去,见霍臻正蹲在墙角徒手挖土。

“你在做什么?”

霍臻头也不回道:“我把花给你埋回去。”

这男人是不是傻?!

“你是打算让它们入土为安吗?”

霍臻这才反应过来,这花都没了根茎,埋回去也活不了了。

“那怎么办?这花不是我故意摘的……”霍臻想解释,但又觉着说了也是徒劳,宋瑛生气了。

好兄弟说,女人生气了,不管是否自己对错,一定先道歉,放低姿态,好好哄她。

霍臻站起身,人高马大的,又阴在暗处,吓得宋瑛往后连退两步。

“抱歉,是我的错,我一定赔偿宋小姐的。”

看着猛然朝自己鞠躬的霍臻,宋瑛淡淡道:“这花叫季月芳。”

霍臻点点头,明白了她的意思,“记得了。”

宋瑛将他摘下的花束交给发儿,吩咐道:“去拿个花瓶,将它们放进去。”

发儿去了,就只剩宋瑛和霍臻。

宋瑛见他不走,催道:“我要睡了,你快走吧,别走正门。”

“好。”

然后他就翻墙走了。

宋瑛叹气摇头地回了房。

发儿已经将花插好了,这会儿正在铺床,见宋瑛进来,笑道:“小姐,霍公子在讨好你呢。”

宋瑛当然知道,只是她在越少知身上栽了跟头,目前对于婚姻之事实在提不起兴趣。

第5章 我要她自己答应

而另一边,回到暂住地的霍臻将两个兄弟一顿揍,“说!谁他妈让你们摘她花的?害得老子丢了好大的脸。”

杨虎和莫齐二人各自捂着自己的发肿的脸,苦道:“大哥,这儿周围哪有好看的野花的,我们也没想到宋小姐会发现……”

“季月芳!那花季月芳,现在就给老子去找!老子娶不到娘子,老子就把你俩塞军营里去撅屁股!”

杨虎莫齐一脸惊恐地捂着屁股跑出去了。

霍臻往床上一躺,忽然想起什么又坐起,然后跑进浴室洗澡。

他得保持干净,不能让宋瑛嫌弃他。

次日下午,霍臻又来翻宋瑛的院墙。

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

霍臻举起手里的布袋晃了晃,“还你的花。”

宋瑛让发儿从他手里拿过布袋,将里面种子倒在手里,只瞅了一眼,她断定道,“这不是季月芳。”

霍臻自然不懂这些花花草草,反正兄弟说是,他就拿来了。

没想到又被那两个兄弟坑了。

霍臻:“你等等。”

他现在翻墙都入神了,简直就跟走大门没两样。

宋瑛才懒得等他,刚才家丁递来书信,宋晋卓让她回府。

收拾一番,宋瑛便带着发儿乘坐马车走了。

等霍臻再次回来,已经是晚上了。

他看到宋瑛的院子一点儿灯火都没有便知道她是又走了。

“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。”

霍臻抓了一个看守山庄的家丁询问,得知宋瑛回了侯府,他即刻回去抓着被他揍过的兄弟们往京城奔。

莫齐拦住他,“大哥,这城门都关了,咱们明早再入城吧。”

霍臻想想也是,于是让兄弟们陪着他在城外等,等到天亮就进了城。

杨虎和莫齐哈欠连天,忍不住小声嘀咕,“唉,你说大哥娶个媳妇怎么那么麻烦,要我说直接绑回家不就行了,非要在人家姑娘面前装斯文。”

莫齐拍着兄弟的肩,“嗐,你不懂了吧,大哥在用策略。”

“你们两个叨叨什么,快走!”

莫齐上前说道:“大哥,你这是打算直奔侯府?”

宋瑛搬离侯府是静悄悄进行的,知道的人也不多,也知道的人也不是好事之人。

若是这位胡夫人得知宋瑛常居小韩居,怕是又要传遍京城贵圈了。

周氏一脸替她着想的样子说道:“我去将她打发走,你莫出来。”

宋瑛点头:“好。”

不一会儿,小米来说,周氏和胡夫人都走了,宋瑛问道:“胡夫人走之前可有说什么?”

小米:“倒没说什么,夫人直接将她拉走的。”

宋瑛眉头一皱,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结束。

正如宋瑛所想,次日便在大街小巷传出宋瑛一个弃妇被侯府赶出府邸的闲话。

发儿气得又是对着空气挥拳头又是跺脚:“这些人到底有完没完,小姐明明是和离,竟被他们传得那般不堪,太可气啦——”

她走到宋瑛身边,眼睛都要冒出火了,“小姐不能让他们这样乱嚼舌根,奴婢这就出去教训他们。”

“你怎么教训?”宋瑛问。

发儿想了想,“奴婢去打那些人的嘴巴。”

宋瑛捧起她的脸蛋,“乖,这要是把我家发儿的手打疼了怎么办?”

发儿却红了眼,“小姐,都这个时候了,您还想着奴婢的手,奴婢心疼您。”

第14章 第一次

宋瑛帮发儿拭去眼泪,“你呀,打这些人没用,要打就应该找准了人打。”

发儿:“谁呀?”

宋瑛笑而不语。

小米突然气喘吁吁跑了进来,“不、不好啦大小姐,霍将军他、他……”

宋瑛不等他说完,快步来到正门外,定眼一看,她忍不住吸了口气。

只见男男女女五六个跪在台阶下。

他们都被打得脸颊红肿,眼睛乌青,嘴巴流血,犹如猪头。

宋瑛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群,又转向霍臻,扶额道:“霍将军您这是做什么啊?”

霍臻指着下面的人说道:“阿瑛你放心,这些个乱嚼舌根的,我已经帮你教训了。”

地上那些人见宋瑛出来,慌忙开始磕头。

“宋小姐饶命啊,真不关我们的事啊。”

“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,不是我们传出来的……”

“这以讹传讹的事又不是从我们这儿说起的,宋小姐您不能只抓着我们几人揍啊。”

“就是、就是,我不过是喝了口茶的功夫,顺着大家的话提了一句,霍将军就摁着我打,太没天理了……”

你一言我一句,引得围观之人议论纷纷。

“哎哟,这位霍将军什么来头呀?这么为前王妃抱不平?”

“嘻嘻,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出头,你猜是为了什么?”

“啧啧啧,这才刚被摄政王休,就忙着勾搭下一个了?”

“不然怎么会被赶出侯府?”

“有意思了,你们说,该不会是摄政王发现了什么,才把前王妃休了的吧?”

“啊?为什么我听到的是和离呢?你们说的和我想的是一个人吗?”

众人的话越说越离谱,简直把宋瑛说成一个因红杏出墙被夫家修掉、被家族抛弃的、不知廉耻的弃妇。

见宋瑛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下去,霍臻沉声一喝,“都给老子闭嘴!你们……”话还未说完,宋瑛已转身进门,将大门重重关上。

霍臻知道她生气了,而且很严重。

顾不得那些嘴碎的,霍臻吩咐杨虎将跪在地上的人先关起来,然后赶紧跑回自己宅子,熟练地开始翻墙。

稳稳落地,这次一点儿都没沾到季月芳。

霍臻朝屋内看了眼,发现宋瑛并没有回来,于是他顺着道往中堂去,果然见她正在里面,发儿和小米都在。

发儿是最先发现霍臻的,惊讶道:“小姐,霍将军又翻墙进来了。”

宋瑛抄起手边的茶杯就朝霍臻扔过去。

茶杯落在霍臻脚边,碎了一地。

发儿和小米都惊呆了。

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宋瑛这般,即使越少知暗中与宋婼儿苟且,也没见宋瑛发这么大的脾气。

发儿朝霍臻投去一个‘你惨咯’的眼神,然后和小米默默同步往后退了两步,免得等会儿宋瑛打起人来,自己无辜遭殃。

霍臻怕刺激宋瑛,不敢进去,就站在外边儿对她解释:“是我的错,我只是想帮你出气,封了他们的口,让他们跟你道歉澄清。可我真没想到他们的嘴能那么碎……”

霍臻瞧了眼宋瑛的脸色,她侧过身,显然不想看到自己。

霍臻叹气,继续道:“你要骂我、打我都可以,别这样行吗?”

宋瑛还是不理他,霍臻急了,他干脆走到她跟前,把脸伸过去,“打打打,打到你出气为止。”

宋瑛冷着脸,看着男人粗糙的脸庞,上面还有些许刚长起来的胡渣,嫌弃地移开眼,“我打你做什么,你我非亲非故。”

霍臻最不爱听她说这种话,这让他觉着她在推开自己,他不喜欢这样。

“那你要怎样才消气?”

宋瑛指着大门儿的方向:“你走吧。”

发儿朝霍臻摆了摆手,让他别说话,先听宋瑛的话离开,哪知霍臻理解成了,不要跟宋瑛闹,乖乖憋着就好。

于是霍臻一屁股坐在地上,“我不走,我人就在这儿,你想怎么对我都成,我无怨言。”

发儿第一次无语。

果然宋瑛耐性已经耗完了,她看也不看地上的霍臻,起身就走,“那你就坐在这儿吧。”

发儿跟在宋瑛身后,一句话都不敢说。

宋瑛闷在屋里,发儿就贴身伺候,她说什么,发儿就做什么,直到夜里宋瑛睡下了,发儿和小米去中堂,发现霍臻竟然还在。

霍臻单手放在膝盖上打瞌睡,听到脚步声,他猛地睁开眼。

“是小姐让你们来的吗?”

发儿摇头,“霍将军你要不还是回去吧?你这样待在我们宅院里,要是被人瞧见了,这闲话就没完没了了。”

霍臻重重叹了口气,“我是真没想到会这样,阿瑛要怎样才消气?”

发儿和小米对视一眼,小米说道:“将军,您今日是好心办了坏事。要不您先回去,兴许小姐睡一晚,气就消了。”

发儿单纯道:“本来奴婢还说去揍那些人的,小姐不让,倒是将军帮了忙,看到这些家伙被将军揍得爹娘都不认识,奴婢心里可畅快了。”

霍臻只听得见发儿的夸赞,忍不住一阵嘚瑟,“嘿,以后谁欺负你家小姐,你跟本将军说,本将军替你们出气。”

小米无奈摇头,“霍将军您真厉害,您是第一个让小姐发这么大脾气的人。”

霍臻微愣,“我?第一个?”

发儿点头,“嗯嗯,奴婢从小就待在小姐身边,这还是头一遭见她这样呢。”

霍臻表情从呆滞,然后嘴角逐渐上扬,最后大笑出声,边笑边走了。

第一次!

他是宋瑛第一个发脾气的人!

是第一!!!!

啊哈哈哈哈——

看着笑着离开的霍臻,发儿和小米一脸懵。

发儿:“霍将军怎么了?他怎么那么高兴?”

小米颇有意味地说了句:“恨嫁的男人啊……”

霍臻高高兴兴地从宋瑛前院的墙翻回了自己家。

杨虎和莫齐都在等他。

“大哥,怎么样?把宋小姐哄好了吗?”

哪知霍臻见着他们,双臂一展,将两兄弟拥住,极其兴奋地说道:“第一次!她的第一次!哈哈哈。”

杨虎被霍臻吓着了,握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,“大哥你醒醒啊,你被宋小姐怎么了?你说话啊。”

第15章 他听她的

即使被杨虎摇得头晕眼花,霍臻还是一脸幸福地傻笑:“哈哈哈,第一个也是第一次,我是第一个让宋瑛发脾气的人!”

杨虎&莫齐同时‘哇哦’,随后一左一后,肩搭着肩并排往里走,“大哥,还是你厉害,快跟我们说说宋小姐怎么跟你发脾气的?”

霍臻沾沾自喜,“她朝我扔杯子,让我滚。她的贴身丫鬟跟我说了,这是她第一次见阿瑛这样,嘿嘿。”

莫齐:“所以……你被扔了茶杯后就这么回来了?”

这话一出,三个男人同时沉默了。

良久,霍臻倒吸一口凉气,“啊,阿瑛……我错了。”

不等杨虎莫齐叫住他,霍臻快速跑到后院,翻墙、落地,动作流畅。

此时宋瑛已经睡下了,霍臻就在她屋外守着。

他刚刚高兴糊涂了,这个时候怎么能回家躺着呢,他得赔罪,好好在外待着。

杨虎莫齐爬在墙头,看着霍臻在院子里静静等候,忍不住摇头叹气。

这要是让营里的兄弟们看见了,指不定笑话他到什么时候。

这晚,宋瑛本就睡不好,翻了个身就醒了,这一醒她便听到了震天的鼾声。

宋瑛被这声音吵得烦,她静悄悄站在窗后朝外探去,只见夜色下,一个黑影背靠石桌,坐在石凳上蜷缩着。

这鼾声就是这黑影发出的。

若是以往,宋瑛早就叫来家丁将人打走,但她知道,这黑影不是别人,是霍臻。

宋瑛点亮油灯,打开房门。

身为军人的霍臻立刻惊醒,甚至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与凶狠,“谁?!”

宋瑛:“我。”

霍臻揉了揉眼,立马换上笑脸,“阿瑛……”

“霍将军注意你的言词。”

霍臻只好道:“宋小姐。”

宋瑛就站在门边与他保持着距离,微弱的灯光将她的五官勾勒得柔美温和。

霍臻一看到她,心就跟着软了。

“宋小姐,今日的事是我太过鲁莽了,我不知道该如何弥补,要不你说,我来做。”

霍臻在睡着前就想好了,他不擅作主张了,他听宋瑛的。

宋瑛只披着一件外衫,这会儿刚入秋,还不太冷。

霍臻怔怔地看着她,思绪开始飘远,他想要宋瑛做他的妻子,但是他又怕她生气,怕她从此再也不理他。

沉静如水的宋瑛,这让霍臻紧张害怕。

霍臻舔了舔唇,很是无措地看着宋瑛,“怎么了?”

宋瑛叹了声,“你回去吧,你的呼噜声吵到我了。”

霍臻呆滞片刻,傻愣愣地哦了声,转身走了几步,又停下,看着宋瑛还在立在门边,便道:“我……”

宋瑛打断他的话,“回去吧。”然后再也不看他一眼,关门、灭灯。

霍臻耷拉着肩,“唉……”

次日中午,霍臻睡到晌午才醒,等他踩着梯子爬到墙头,见屋门紧闭,看样子宋瑛不在。

恰好这时有个丫鬟进来,霍臻招呼道:“你家大小姐人呢?”

现在这府里上下都知道隔壁的霍将军爱翻墙,于是丫鬟见着他一点儿都不惊讶,甚至答道:“小姐一大早就出门了。”

“出门了?去哪里了?”

丫鬟:“不知道呢,小姐没说,我们做下人的自然也不能问。”

霍臻只能返回,换了身行头,前往深巷废屋。

这里关着昨日那几个嚼舌根的。

杨虎见他来了,便道:“大哥,莫齐用了点手段,这里面有个人招了。”

霍臻:“其余人呢?”

莫齐:“都是瞎凑热的。”

霍臻点头:“除了那人,其余都放了吧。”

莫齐:“是。”

清除闲杂人等,霍臻走进里间,一个精瘦的男人被五花大绑丢在角落里。

他今日的伤比昨日的更严重了。

看到霍臻进来,他头磕在头上求饶,“饶命、军爷饶命啊。”

霍臻抓着男人的头发,“你若是乖乖交代清楚,本将军饶你,且还赏你一笔钱,如何?”

那人本来就是赚个口舌钱,如今都被打了,若是能得到钱也算是自我补偿。

“我、我说,军爷问什么,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。”

霍臻:“很好,究竟是谁让你发的谣?”

男人:“是……”

**

为了避免麻烦,宋瑛戴着纬帽,和发儿来到一家药材铺。

韩氏生前置办了不少家当,大部分给了侯府,小部分则是留给了宋瑛,全当做她的私产。

“大小姐,这是上个月和这个月的账本。”

以前,宋瑛出嫁前后都不方便出门,如今她恢复独身,且搬离侯府,这对她来说太过自由方便了。

大致翻查了下,宋瑛将账本交还给掌柜,“这几日订购火枝草的数量挺多的。”

掌柜道:“回大小姐,火枝草只能从南月进购,但如今边关战事吃紧,京中又不少人需要,我们已经随行涨了不少价,依旧无法阻挡这些购买者的心。”

宋瑛蹙眉:“余下的火枝草就别卖了,将它们全部封存好,别走漏了风声。”

掌柜瞬间懂了宋瑛的意思,连连点头,“是。”

宋瑛又道:“另,将所有药材都清点一遍,仔细点。”

掌柜:“是,我明白的。”

从药材铺出来,宋瑛又依次去了客栈、茶馆、书肆,最后是首饰铺。

“小姐,你看。”

宋瑛掀开幔子一角,看见李星柔和另外两位官家小姐在里面挑物件。

“小姐咱们还要进去吗?”

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宋瑛带着发儿去了对面的茶馆小坐,等李星柔几人离开了,她们再进去。

“大小姐来了。”首饰铺的老板是位风韵犹存的妇人,只一眼就认出这是宋瑛。

宋瑛问道:“刚刚是李尚书家的千金?”

老板娘道:“是,另外两位是刘家和白家的千金,今日她们得知咱们新出了款式,特意来看看。”

宋瑛:“可卖出去了?”

老板娘笑着将刚收的银子放到宋瑛面前:“喏,新鲜的。”

宋瑛点了点数量,笑道,“不错,李大小姐出手一向阔绰。”

和老板娘聊了几句,又看了账本,宋瑛便和发儿乘坐马车往回走。

“小姐,李小姐知道首饰铺是您开的吗?”

宋瑛轻点了下巴,“她知道。”

“啊?”发儿惊道:“她不是不喜欢小姐您吗?那她还来?”

宋瑛故作神秘道:“你猜。”

发儿还真就猜了起来,“李小姐真是奇怪,她一定是想用钱来羞辱您,让您知道,她钱多得您赢不了。”

宋瑛被逗笑了,路上给发儿买了好些吃的。

主仆回了宅子,小米立刻上前禀报:“小姐,胡夫人来过,被小的打发走了。”

第16章 谁家的狗没拴好��Ꮣ

宋瑛微微挑眉,等进了书房,再问小米,“她有说什么吗?”

小米道:“并没有,胡夫人神神秘秘的,连个脸都不露。看上去很害怕,一直急着要见您。小的知道您不喜她,便找了借口将她打发走了。”

宋瑛赞赏地点点头,“你做得对。去把门儿关好,不论谁敲门都别应,就算是侯府那边来人也一样。另外告诉大家,这十日都别出门了。”

小米:“是,小的这就去。”

随后宋瑛又对发儿说:“你去打听打听胡夫人家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
这种打听探话的事儿,发儿最是熟练,她先是回屋换了衣裳,然后戴上纬帽从小门儿悄悄出去。

宋瑛坐在书房,边喝茶边看书,看得累了,就回屋躺着,直到发儿回来。

她脸蛋红扑扑的,进屋就先把宋瑛为她备好的茶水一口饮尽,随后笑道:“胡夫人家,哈哈哈……”

宋瑛为她扒拉开站在额前的头发,“不急,先缓缓再说。”

发儿又喝了一杯茶,喘了会儿气,才乐道:“也不知道哪位大能人做的,不仅挖出了胡夫人埋藏多年的丑事儿,连她儿子和父亲争抢青楼女子的事儿也爆了出来。要不了多久,他们家就要成为京中最热门的人物啦。”

宋瑛:“连巷口的乞丐都知道了?”

发儿乐得拍腿,“别说城里了,奴婢估计连城郊住户都知道了。这位胡夫人是真红人儿了。”

宋瑛捂嘴而笑:“胡夫人家的这些事是真是假?”

发儿:“是真的!起初奴婢也以为是别人谣传的,后来奴婢又去找了老河叔,您知道,他的消息比奴婢还灵通保真,他说这些出来的事儿全都是真的。”

老河叔是个老乞丐,宋瑛那会儿没少接济他。

别看他一天到晚只知道要饭,这京中好些事情,他比谁都清楚。

发儿又道:“小姐,现在大家都在说胡夫人家的事儿,都没人传咱们了,太好了。”

宋瑛只点了点头,“你也累着了,去让冬婶儿今晚给你做你爱吃的。”

发儿:“嘿嘿,那奴婢去了。”

宋瑛起身往后院去,心里头在想胡夫人的事。

她本想过两日再对付这人的,没想有人先她一步下手了。

进了后院,宋瑛停住脚步,朝墙头看去,上面的爬山虎已经被清理干净了,就连上头的砖瓦也被揭开了几块,这一定是那个男人做的。

宋瑛不再停留,抬步进屋。

一连三日,霍臻都没出现,倒是胡夫人来了两次,因着宋瑛的吩咐,无论她怎么敲门,全都装不在。

书房内,小米对宋瑛说道:“小姐这是胡夫人第三次来了。”

宋瑛悠闲地喝着新买的茶叶,“恩,不管她。”

小米又道:“小的在门后听着,胡夫人好像哭了。”

发儿很是疑惑:“小姐,这胡夫人怎么了?为什么非要见您?你和她不熟呀。”

宋瑛反问发儿:“最近关于胡夫人家的事传得如何了?”

说起这个,发儿可来劲儿了。

“又有新料了,说胡夫人的儿子不是胡大人亲生的,胡大人想要休妻,还有、还有……”

发儿对这些事儿记得尤其清楚,把这几日打听到的通通讲了出来,期间还学起了大家津津乐道的模样。

“小姐,别说胡夫人了,就连她周围的亲戚也没放过呢。只要您往某个地方一坐,耳朵里听到最多的就是他们家的事儿。”

“还有呢,说书先生都要开始讲他们家的事儿赚钱了。”

宋瑛:“挺好的。胡夫人总喜欢讲别人家的事儿,现如今也让她尝尝供人乐道的滋味。”

发儿跺脚,“奴婢明白了,说小姐坏话的,肯定是她。她这人真是恶心,咱们都跟她不熟,还要到处乱传,呸!”

小米好奇道:“那又是谁把胡夫人家的事儿抖出来的呢?”

发儿眼珠子转了转,随后看向宋瑛,“会不会是霍将军啊?之前他不是为了您,还把那些嚼舌根的人打了一顿。说起来,奴婢好些日子没见霍将军爬墙了。”

小米:“霍将军去军营了。”

宋瑛和发儿同时看向他,“你怎么知道?”

小米挠了挠头,“昨日,莫副将趴在我们侧院墙头跟我说的,让我告诉小姐,结果我一忙就忘了。”

好家伙,不愧是一个军营的,都爱扒拉墙头。

又过了两日,胡夫人家的事儿不仅热度不减,还每日更新,说书先生场场爆满。

宋瑛闲散地靠在榻上,听着发儿听来的八卦。

小米在外禀报说,宋婼儿来了。

若是侯府的人来,宋瑛完全可以不理,但若是宋婼儿来……

宋瑛问小米:“你可有回应?”

小米摇头:“小的听小姐的话,当自己不在。”

宋瑛很是满意,“是了,咱们都不在。”

发儿问道:“小姐,婼儿小姐虽然讨厌,但她毕竟是摄政王妃,她突然来访,定然是有要事。若是知道咱们故意不见,会不会……?”

宋瑛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蛋儿,“怕了?”

发儿挺直腰背,“跟在小姐身边,有什么好怕的,大不了砍个头嘛,跟小姐一路走。”

好丫头,连这些都想好了。

宋瑛对小米道:“让大家都安安静静的,我去瞧瞧。”

小米:“要小的陪着您不?”

“不了,发儿跟着我就好。”

小米:“行,小的这就退下。”

来到大门。

宋瑛耳朵虚贴在门上,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先是敲门声,然后传来王府家仆的声音,“宋大小姐,王妃来看望您了,还请开门。”

发儿臭着脸做鬼脸,谁稀罕她的看望,怕不是过来瞧热闹的。

安静了一会儿,那家仆又在门外道:“王妃知道宋大小姐因着前段时间的事伤了心,特意过来看您,还请宋大小姐不要浪费王妃的心意。”

发儿:(yue,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,一开始怎么不出来澄清。小姐为什么和离,她最是清楚。)

再过了一会儿,家仆明显是生气了,说话语气都冷了几分,“宋大小姐好大的气性啊,既然如此,我等便回去了。不过,我还是要提醒宋大小姐,王妃是念及您是她的姐姐才特意来的,还请宋大小姐莫要得寸进尺,伤了姐妹和气。”

发儿忍不住了,这家仆说的话真是令人火大。

就在这时,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:“哟,谁家的狗没拴好,跑这儿来撒野了。”

第17章 后悔了,晚了

听到霍臻的声音,发儿双眼发亮地看向宋瑛。

小姐,是霍将军。

我听到了。

外面的家仆盛气凌人,“你是何人?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
显然这家仆并不知道霍臻的身份。

只听霍臻哼哼两声,“老子跟狗没话可说,滚开!”

“你你你……”

“再不走,老子把你腿打断。”

“我可是摄政王……”

“哟,老子当是谁呢,怎么?后悔了?没机会了,宋大小姐喜欢的是人,不喜欢爱吃屎的狗。”

“你放肆!”

此时宋婼儿的声音传来,“福康,住口。”

霍臻转身看向马车,“呵,我还以为是越少知本人呢,原来是新王妃啊。”

宋婼儿隔着车帘子道:“霍将军,家中奴仆不识将军,还望将军见谅。”

霍臻双手抱臂,根本不把这个宋婼儿放在眼里,“我见谅什么呢,还望王妃把家里的狗拴好,到处乱吠,可是要挨刀子的。”

那家仆得知霍臻的身份,虽怒却不敢再多话,走到马车旁低声道,“王妃,此人太过嚣张,您看……”

宋婼儿:“罢了,既然姐姐不在,咱们也别打扰了,走吧。”

家仆瞪了霍臻一眼,喊了声‘走‘宋婼儿一行便离开了。

门后的宋瑛将门打开一条缝,霍臻惊喜地同她招呼,“阿瑛,我回来了。”

这一次,霍臻没有翻墙,而是被宋瑛请进了宅子。

霍臻心中暗搓搓的高兴,跟着宋瑛去了中堂。

发儿给霍臻泡了最好的茶,“霍将军您来得真是时候,奴婢都想撕烂他的嘴了。哼,要不是我家小姐大度,哪儿还能轮到她做那正妃的位置,他们倒好,非赶着来我家小姐添堵,讨厌死了。”

霍臻拍拍胸脯:“不怕,过几天我派几个小兵过来守着,谁敢来挑事儿,打断他们的腿便是。”

发儿:“嗯嗯!”

宋瑛轻咳了声,“你们说完了吗?”

发儿吐了下舌头,“奴婢这就告退。”

看着跑开的小丫头,霍臻称赞道:“你这个丫鬟好,护主。”

还再想说什么,但见宋瑛一脸冰冷,霍臻忙住了嘴。

宋瑛轻叹,“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会遭遇什么后果吗?”

霍臻啊了声,心中确是暗喜,宋瑛这是在担心他。

“阿瑛你放心,就算越少知知道了,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,他还得靠我替他打仗呢。”

宋瑛摇摇头,“那你有没有想过,他会让你去打必死的仗?”

她虽与越少知在一起只有两年,这两年她也足够了解他了。

越少知不是善茬,他不会当面生气,他会用阴暗的手段报复对方。

宋瑛不希望霍臻因为这事,招惹杀身之祸,不值当,十分的不值当。

可霍臻不这么想,他如今有能力,那就要好好护着宋瑛。

他知道宋瑛不喜惹事,但他不怕,一切他来替她担着。

霍臻咳咳两声,“你放心好了,我不会有事的。边关还得靠我家守着,人都死了,谁还来替越少知守江山?”

宋瑛:“胡夫人的事也是你做的?”

霍臻浅浅嘚瑟了下,“其实我也没做什么,姓胡的一家自己兜不住底,找个能人一查便知。我只想让他们自己体验一次,什么是人言可畏,生不如死。”

宋瑛:“胡夫人的事,还有今日之事,我会还你人情。”

霍臻一听宋瑛这话有些不对,“你、你想做什么?”

宋瑛起身道:“霍将军你该回去了。”

霍臻却不想走,“阿瑛你生气了?”

宋瑛摇头,“霍将军虽然行事鲁莽,但我知,是为了帮我。只是想再劝劝霍将军,行事前还望三思。我不想霍将军因我的事而遭受祸事,我承受不起。”

“嗐,都说了,我……”

宋瑛不给他说完的机会,“霍将军,请。”

霍臻如今是了解了点她的脾性,“行吧,我先回去。我再说一句,你不用为我担心的,真的,我没有像你想的那般莽撞。”

宋瑛笑了笑,“发儿,送客。”

霍臻道:“不用,我翻墙回去,免得被人瞧见你是假装不在家。”

等霍臻离开,宋瑛对发儿吩咐了几句。

发儿领命出门,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才回来。

随后宋瑛披着黑色的披风便和发儿从后门上了马车。

她们来到京城最气派的酒楼尚悦楼门外。

“你确定他在这里?”宋瑛挑开车帘子看了眼酒楼的匾额。

发儿:“恩,温小侯爷在这里宴请,除了摄政王,还有几位世家公子也在。”

宋瑛颔首:“那我们在这里等吧。”

发儿不解道:“小姐,你怎么突然想来见摄政王了?是因为婼儿小姐还是霍将军?”

宋瑛:“都有。如果我没猜错,胡夫人应是去找了周氏。”

发儿脑袋懵懵的,“可这跟您来找摄政王有什么关系?”

宋瑛:“周氏想借用胡夫人的嘴毁了我的清誉,却不想最后给自己招了个麻烦。她知道自己来找我,我是不会见她的,于是就让宋婼儿出面。”

发儿哦着点了点头,又问:“周氏干嘛要帮胡夫人?”

宋瑛:“胡夫人是因为周氏的原因才落得这样的下场。周氏也怕穷途末路的胡夫人发疯,所以才想着让宋婼儿当说客,想要我饶过胡夫人一家。”

发儿晃了晃脑袋,“奴婢好似听懂了点,不过小姐,你怎么知道是周氏唆使胡夫人传你的谣?”

宋瑛帮发儿重新栓了发绳,“周氏不需要刻意唆使,只需几句话便能让大嘴巴的胡夫人帮忙传谣。”

发儿:“喔~说白了,胡夫人习惯了干这种事儿,帮着周氏传谣,结果引火烧身,眼下她们想让小姐您把这事儿平息了,可谁知道小姐您根本就不搭理她们,所以他们急了,找来了婼儿小姐劝您高抬贵手。”

宋瑛点头,“差不多。”

主仆俩又唠了会儿,发儿悄悄扒拉在窗上,瞧见越少知出来,道:“小姐,他们出来了。”

宋瑛对车夫吩咐道,“等会跟着摄政王的马车。”

车夫:“是,大小姐。”

越少知今日喝了不少,这会儿正支头假寐,窗外骑马跟随的于梁道:“王爷,宋小姐的车一直跟着我们。”

越少知睁开眼,“前方,拐角,停车。”

第18章 你放过我吧

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拐进人烟稀少的小街,最后停在无人居住的破院外。

越少知先行下了车走进去,随后宋瑛拉上披风兜帽,在发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。

“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
发儿:“嗯嗯。”

宋瑛先朝守在门外的于梁点点头,随后跨进了院门。

越少知站在中央凉亭下,夜色衬得他身影冷峻幽暗。

宋瑛做了个呼吸,保持平常心走了过去,“参见摄政王。”

越少知看着宋瑛,“说吧,什么事?”

宋瑛也不跟他绕弯子,“王爷,我自问这两年并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,咱们如今好聚好散,我成全了您和婼儿,也请您不要再来打扰我。”

越少知不明所以地看着她,“你在说什么?”

宋瑛凄凉地呵了声,“我从未说过宋婼儿半分不是,只想守着自己的小院过日子。您又为何毁我声誉,因为霍将军助我?就对外说我偷人被你休掉。王爷,咱俩到底谁偷人?”

越少知右手拽紧,骨节泛白,危险地眯起眼睛,“你认为是我做的?”最近关于宋瑛的谣言,他自然也听到了,但已经与他无关,真没想到她会因这事来找自己。

宋瑛垂下眸,在夜色的掩护下颇有几分委屈,“王爷,算我求您了,给我一条活路吧。”再仰起脸,已是泪眼婆娑。

原来,她也会哭。

越少知呼吸沉了沉,良久,“回去吧。”

“宋瑛告退。”

从院子里出来,宋瑛上了马车,等车行远了,她才长呼了口气。

发儿道:“小姐你哭了?”

宋瑛摊开披风,她开始揉着大腿内侧。

刚刚为了逼自己哭,掐大腿嫩肉,可真的痛死她了。

“小姐?”

“我没事。”

宋瑛看着窗外,不禁感叹,原来会哭真的有用。

宋婼儿等了一夜,也未等到越少知回来。

“奇怪,不是说和温小侯爷喝酒吗?这会儿也该散席了。”

宋婼儿身边的丫鬟云春说道:“王妃,这么晚了,要不您先歇下吧?”

宋婼儿摇头,“不,我要等他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,久不见越少知回来,她这心里头总不踏实。

云春朝外看了眼,见着有人打着灯笼走来,便道:“王妃,王爷回来了。”

宋婼儿赶紧迎了上去,也不在乎旁人眼光,抱住越少知的腰,“你回来了。”

越少知看着怀里的美人,低低恩了声,“回来了。”

许是自己敏感,宋婼儿总觉得越少知有些不对劲。

“少知?”

越少知:“夜凉了,进屋吧。”

挽着越少知的手进了屋,云春和其他下人识趣地退了下去。

屋内就宋婼儿与越少知两人。

以往这个时候越少知会抱着宋婼儿厮磨几番,但这次他什么都没做。

只看着为自己宽衣解带的人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宋婼儿也感受到他的视线,有些不适地抬头看他,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
越少知问道:“你今日去小韩居了?”

宋婼儿垂下眸,长长的睫毛轻颤着,“恩,许久不见姐姐,我想她了。”

越少知走到床前坐下,招手让宋婼儿过来。

宋婼儿自是乖巧地走过去,任由他抱着坐在大腿上。

越少知轻抚着她的脸庞,“不是告诉过你,不是必要的事就不要出门吗?”

宋婼儿委屈道:“如今我连见她都不行了吗?”

越少知忽然板起脸,“婼儿,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。”

宋婼儿哪被他这般说过,瞬间红了眼眶,“对不起。”

宋婼儿生得美,一颦一笑动人心魄,这一哭,更是化了越少知整颗心。

他轻吻着她的眼,含住她的眼泪,轻哄“别哭,你听话,既然嫁于了我,就好好打理着王府,我不想你在外受到伤害,明白吗?”

宋婼儿轻泣着,“知道了,对不起,我以后不去找姐姐了。”

“恩,乖,睡吧。”

一个翻身,越少知抱着宋婼儿躺下,之后便没了动作。

宋婼儿眼中的期待,瞬间变成了失望。

她知道,越少知生气了。

次日下午,周氏来了王府。

宋婼儿张口就埋怨:“娘亲,你和胡夫人的事,我不管了。”

周氏一听,皱着眉,“怎么了?”

宋婼儿不高兴道:“少知生气了,以后找宋瑛这种事儿,您别再叫我了。少知不喜欢我去找宋瑛。”

周氏道:“你又不是去找她麻烦,这有什么不喜欢的?”

宋婼儿见周氏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,更气了。

“娘亲,我这王妃位置,是宋瑛不予计较让出来的,她若是不松口,我如今还在暗……总之,您和胡夫人自己去向她解释道歉吧。”

周氏却轻嗤了声,“也就是说,你昨日并未见到宋瑛了?”

宋婼儿:“她不开门,我总不能叫人把门撞开吧。”

周氏道:“可你是摄政王妃,你就算把门撞开又怎样?”

宋婼儿真是无语,“娘亲,您别再说了。”

周氏也不好把她逼急了,于是问道:“王爷怎会突然生气的?”

宋婼儿以为她是说越少知听到关于宋瑛的谣传,“他是谁,只要一句话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消息。”

周氏摇摇头,“女儿,你没明白娘的意思。你想想,宋瑛那谣传都过了这么久了,越少知早不生气,晚不生气,偏偏昨日你去找了宋瑛,他就生气了,这是为什么?”

宋婼儿就着她的话想了想,“少知说了,他不喜欢我去找宋瑛,所以才……”

“不对。”周氏打断道:“就算知道你去找了宋瑛,他最多就是提一下,哪会儿生气,除非……”

宋婼儿忽然紧张起来,“除非什么?”

周氏在屋内走了半圈,“除非……宋瑛去找了他。”

宋婼儿不相信地摇摇头,“娘,您可别胡说啊。少知怎么可能会见她。”

周氏哼了声:“婼儿,你还是把男人想得太简单了。他虽与宋瑛无感情,但宋瑛毕竟陪了他两年,这两年她虽无功劳也有苦劳。宋瑛找上他,他也不会不见。”

宋婼儿起身走到周氏身边,“娘亲的意思是,昨日宋瑛去找了少知告状,少知才生气的。”

周氏眼中透着一股阴狠,“我还是小看了宋瑛的胆量。”

第19章 偶遇

从去见了越少知后没几天,关于胡夫人和宋瑛的传言都消失了,仿佛是被下了禁令,谁也不再提起,就连那说书先生也改回了江湖纪事来讲。

发儿不禁感慨,摄政王还是有点用的。

宋瑛打趣道,“要不我把你送到宋婼儿身边伺候?”

本以为发儿会断然拒绝,她却在思索小会儿后,说道,“好哇,奴婢帮您监视着她,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,奴婢第一时间告知您。”

宋瑛笑着敷衍,“嗯嗯,知道我家发儿最忠心了。”

发儿:“主要是奴婢可以拿两份月钱。”

宋瑛捏捏她的脸蛋,“你个财迷。”

主仆俩闹了会儿,小米兴冲冲地跑来,“大小姐,柳小姐来啦。”

“柳柳?”

宋瑛兴高采烈地奔到大门,只见柳凌燕正在指挥自家的仆人搬东西。

“柳柳!”

“阿瑛!”

姐妹相见甚欢,正要走着,突然听到身后的喊声。

“娘亲你去哪里呀?”

柳凌燕把她生的一双儿女也带来了。

“哎呀,不好意思,我忘了。”

宋瑛蹲下身,朝这对龙凤胎招手,“这就是大粒小粒吗?都长这么大了。”

柳凌燕养孩子主打一个活着就好,“是呢,本想自个儿来的,这两粒非要跟着。”

宋瑛抱了抱他们,“没关系,来了姨姨这里就可劲儿玩。”

两只小的也是许久没见宋瑛了,还有点怯生。

发儿和小米带着两只小的玩儿了会儿,很快就熟悉了,甚至开始在院子里跑起来。

宋瑛和柳凌燕则是在屋里闲聊。

“说说呗,你和越少知是怎么回事?”

宋瑛为好姐妹倒满茶,“都离了,没什么可说的。”

柳凌燕轻哼,“你呀,就是这样,才会被他们踩到脚底。我要是你,宁愿当寡妇,也不离。”

宋瑛笑道,“恐怕我没当成寡妇,他先把我抹脖子了。”越少知那么精明的人,她想要杀他,只有在他动情的时候,可他从未对她动过情,就连床笫之事,也不过是走个流程。

柳凌燕叹了声,“你及时抽身也好,狗男女就该锁死在一块儿。今后你怎么打算?”

宋瑛:“就这么过着吧,没事就打理母亲留给我的私产。或者哪天想通了,再嫁个听话的郎君。”

柳凌燕听后点了点头,“生意上的事我可以帮衬。其实我来,还有件事,我家那口子想来京城开个酒楼,我先过来打探打探。”

“你夫君这次怎么不来?”

“婆母身体不好,他留在家中照顾。”

宋瑛见过柳凌燕的婆母,是位性格极好的人,对待儿媳就像亲女儿。

宋瑛:“严重吗?”

柳凌燕:“问题不大。”

宋瑛点点头:“那就好。你是打算住我这儿还是回自己家?”

柳凌燕出嫁后没多久,柳家迁至崇州,只在京中留了一套房产。

柳凌燕白了她一眼,“自然是跟你住一起。放心,吃穿用度花我自己的。”

宋瑛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啦。”

柳凌燕:“我知道。好久没吃尚悦楼的酒菜了,今晚就去那里吧?”

宋瑛:“正有此意,我请你。”

柳凌燕:“我也正有此意,哈哈。”

她们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,无需拐弯抹角,有话直说。

为迎接好姐妹,宋瑛订了三楼的雅间,一开窗就能将大半个南门尽收眼底。

柳凌燕的两个孩子虽然闹腾,但还算听话,只要一喊大名,两粒小崽子立刻乖乖坐好。

吃到中间,小粒妹妹要上茅厕,宋瑛也想走动走动,便带着她下了楼。

“好了吗?”宋瑛站在外边。

小丫头不需特意照顾,自己就能穿好裤裤,不过还是有些歪了边儿,宋瑛蹲下身帮她整理好。

“谢谢姨姨。”

看着小丫头软乎乎的模样,宋瑛忍不住上手捏了捏。

恩……手感不错。

“走吧。”

牵住宋瑛的手,小粒好奇问道,“姨姨不尿尿吗?”

宋瑛耐心回道,“因为姨姨没有尿尿呀。”

“哦,那哥哥为什么不下来尿尿呢?”

“因为他也没有呢,你少喝一点水就行啦。”

小粒摇头,“奶奶说,要多喝水,哥哥就不爱喝水。”

“那哥哥是不是喜欢玩呀?”

“嗯,哥哥有时候玩得饭都不吃。”

“那你哥哥的确贪玩。”

“我不贪玩,我最乖。”

宋瑛笑了起来,“是呀、是呀,小粒妹妹最乖了。”

毕竟是不到四岁的小孩子,上三楼有些吃力,宋瑛便将她抱在怀里。

因着孩子挡住了部分视线,到了楼梯口,宋瑛并未注意到有人从旁经过。

“宋瑛?”

听到有人叫自己,宋瑛将孩子放下,熟练地招呼起来,“小侯爷,你也来吃饭呀。”

温峻是这里的常客。

温峻也是许久不见宋瑛,看着她身边的小女娃,不免好奇,“这是你的?”

宋瑛:“是我朋友的。”

温峻哦了声,他就说嘛,宋瑛怎么可能会怀孕,越少知那人可不会留下不想要的种。

见女娃盯着自己看,温峻弯下腰,冲她眨眨眼,“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呀?”

小粒躲在宋瑛身后,歪着头道,“我叫小粒,叔叔。”

温峻眉毛一抽,虽然他也就比宋瑛大一岁,但他还是喜欢被叫哥哥。

宋瑛牵住小粒,“不打扰小侯爷了,请。”

温峻在她身后说道:“听说你最近和霍臻做邻居了?”

温峻这人也是个包打听,宋瑛也没想过瞒着,应道,“是,有问题吗?”

温峻讪笑了下,“没。”

宋瑛:“请。”

回了雅间,一进门就看到柳凌燕在训孩子。

宋瑛:“怎么了?”

柳凌燕揪着儿子的脸蛋子,道:“死小子又皮,刚把碗给打碎了,这碗可贵了。”

柳凌燕有钱,但绝不浪费。

地上果然有碎碗片,宋瑛叫来小二,吩咐他把地收拾了,然后让记账,等会儿一起结了。

“你再皮,老娘就把你丢出去。”柳凌燕怒了,大粒只能乖乖坐好,甚至还哄他娘,“娘亲不气,我知道错了,我乖乖。”

柳凌燕:“哼,东西打碎了,你才知道错了?回去再收拾你。”

小粒在旁边咯咯直笑,“哥哥笨。”

大粒冲她做鬼脸,“你才笨。”

然后两只小的互相吵了起来,柳凌燕一拍桌子,“闭嘴!”

大小粒瞬间坐好,但还是忍不住互相挤眉弄眼。

吃完饭,宋瑛等人从雅间出来,同时对面雅间的门也开了。

温峻走在最前头,见着宋瑛了,挥手招呼,“宋瑛,你也吃完啦?”

第20章

本是隔着一段距离的,温峻的声音又大,宋瑛不想理他也得回应了,“恩。”

温峻身后,越少知走了出来,最熟悉的两个陌生人见面,谁也不看谁。

宋瑛对柳凌燕道:“我们走吧。”

温峻看着下楼的宋瑛,他用手肘碰了碰越少知,“你可真无情,好歹做了两年夫妻,点个头招呼下也行啊。”

越少知冷艳睨他,对身边的十一弟宁王越少宁道:“给我掌他嘴。”

越少宁笑着就要去打温峻的嘴巴,被温峻躲了过去。

“哎哎哎,我错了,走着,走着。”

三人下了楼,便看到正在柜台前付钱的宋瑛,以及在她身后绕着柳凌燕转圈圈两娃娃。

“好了,别闹了,再闹我的真的要揍你们了。”

“嘿嘿,妹妹追不到我。”

小粒绕了几圈,往后仰了仰,“娘亲,我头好晕啊。”

柳凌燕正抓着大粒,另一只手还来不及,眼见着小粒就要往后倒去。

惊诧之余,幸而有人接住了小丫头。

“小心点。”温峻笑着将小粒轻轻推到柳凌燕怀里。

柳凌燕虽不喜越少知这行人,但既然帮了忙,她还是会道谢。

小粒看着温峻,“是刚才的叔叔。”

温峻无奈,“叫哥哥。”

小粒没应,反而把自己埋进柳凌燕怀里,显然她觉着说谎话是不对的,所以选择回避。

宋瑛付完了钱,看也不看温峻几人,转身牵住小粒的手,“走吧。”

大粒兴奋劲儿还没过,拉着柳凌燕的手就往外走,“娘,我们去买小老虎嘛。”

柳凌燕朝着他脑袋就是一拍,“你的老虎已经够多了。”

宋瑛见天色还早,这会儿又正是夜市热闹的时候,便道:“好啊,我带你们去。”

看着两大两小上了马车,温峻又忍不住朝越少知打趣,“你要是跟宋瑛有孩子,这会儿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吧?”

这次越少知抬手朝他嘴巴打了一掌,“再多嘴,我就把你舌头拔了。”

温峻痛得直呼呼,一旁看热闹的越少宁笑话他,“你呀,活该。”

宋瑛给两孩子买了许多东西,有吃的、有玩的、还有穿的、戴的,可把两小家伙儿美冒泡了。

好不容易哄睡了孩子,柳凌燕拍了拍脸,“以后咱俩出门就不带孩子了,累死我了。”

本来就想着两姐妹聚聚,所以并未带上家仆。

柳凌燕住宋瑛那院子,二人踏进院儿,只见一个男人正站在院子中间。

柳凌燕惊呼:“他是谁?”

宋瑛倒是习以为常,“圣上亲封的陇西将军霍臻。”

柳凌燕一股江湖气地朝霍臻拱了拱手,“柳凌燕,称我柳老板就行。”

霍臻拱手回礼:“柳老板好。”

霍臻刚从军营回来,他问过发儿了,说宋瑛发小回来,二人去了外面吃饭,他便一直在此等候。

宋瑛看着是桌上的吃食,发儿说道:“奴婢听见霍将军肚子响,就拿了些昨日剩下的给将军垫垫肚子。”

柳凌燕噗了声,“剩下的?”

霍臻毫不嫌弃道:“有吃的就行。”

柳凌燕好奇地围着霍臻转圈,将他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,“你喜欢我家阿瑛?”

霍臻目光真诚地看向宋瑛:“是,喜欢,想现在就与她成亲。”

虽然是第一次见面,但霍臻给柳凌燕的印象极好,她看得出这男人对宋瑛是真心的,不像那个越少知,啧,简直没得比。

柳凌燕点点头,“那你要努力了,你应该知道我家阿瑛受过情伤,可不是你一句喜欢,就那么轻易动心的,你得付出行动。”

霍臻:“请柳老板赐教。”

嘿嘿,孺子可教也。

柳凌燕:“现在太晚了,明个儿再说。”

“好。”霍臻对宋瑛道:“营中还有事,我先走了。”

宋瑛:“请便。”

然后霍臻就翻墙走了。

柳凌燕啧啧道:“这男人目前来看还是可以的,你真的不考虑?”

宋瑛摇头,“我现在只想睡觉,你困吗?”

柳凌燕:“我现在哪里困呀,来来来,咱们来聊聊这位霍将军。”

宋瑛转身进屋,“不要。”

柳凌燕跟在她身后,“哎呀,来聊聊嘛,我可是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,这次咱们一定要找个听话可靠的。”

宋瑛:“不想,我后半辈子当尼姑。”

柳凌燕:“又口是心非,你若是真不喜这男人,你早就命人将他赶走了,还由着他翻你的墙。”

宋瑛:“你再说,明儿就给我回去。”